上海2017年10月23日电 /美通社/ -- 10月20日晚,影片《时间去哪儿了》在上海完成路演的最后一站,上海大学上海温哥华电影学院全体师生观摩了这部影片。之所以将温影作为最后一站,既因为贾樟柯导演是该院的院长,也因为该学院有13名校友参与了《时间去哪儿了》的摄制。影片结束后,贾樟柯携演员李宣亲临现场与师生们互动交流。
在交流影片之前,贾樟柯先以院长的身份和该校17级新生做了简短的讲话,也回忆了和同学们一起拍片的有趣经历,“同学们一开始的主要工作就是帮我拿杯子,不敢说话。然而过了几天后就开始融入到这个集体,有自己的观察和发现,也对我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意见:这个衣服是不是不太对,那个什么是不是不太对……我觉得这样很好。”他还提到,在影片中每个同学都有出演,化妆班一位同学更是正面出场。而他的下一部新戏《江湖儿女》将会以同样的方式选拔学生进入剧组实践。可见,导演之外,贾樟柯也十分看重自己“电影教育者”的身份。
自爆糗事:弄丢素材让演员多吊一天威亚
在讲到影片的拍摄过程时,贾导自爆了一个现场的糗事。“我们开场的武打镜头差不多拍了一天,演员飞来飞去飞得很好,结果当晚放素材的硬盘被格式化了,素材就没了,没办法就索性又拍了一天。”他用自己的经历让同学们引以为戒:希望同学们看到这些问题,将来自己拍片的时候不要发生这种事故。
一同出席现场的演员李宣谈起自己的这段遭遇时,也表示“还以为在开玩笑”。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,李宣又担心自己体力会跟不上,没有第一天完成得那么好。但出于对这次机会的珍惜,他依然笑称自己“使出了洪荒之力来尽力做到较好”。其敬业精神赢得了温影师生的掌声,贾导也借此教导同学们:“电影这个工作,不管是做导演还是做表演,整个这个工业是渴望人才的。所有只要你是人才,一定会显露出来。”
五个导演的背后是30亿人,如何找到共同的生存感受?
贾樟柯是金砖五国合拍片的监制,但是在确定要拍这么一部影片之后,五个导演经历了很波折的选题过程。有人提议都拍火车的故事,有人提议都拍18岁的故事,也有人提议都拍女性的故事…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,后来巴西导演沃尔特·塞勒斯的一封信让贾樟柯醍醐灌顶:“我们五个人背后是30亿人(五个国家的人口加起来有30亿之多),我们是不是能找到一个共同的生存感受?”根据这个主旨,他提出了“时间去哪儿了”的主题。
“所谓金砖五国就是五个发展阶段相同的国家。这五个国家都处在经济快速发展的阶段,都在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。而在现代社会,人们把自己的时间都租赁出去,给他们的事业、给老板、给企业。社会中的人都在用时间来计量彼此之间的付出和收入。所以当人被时间所组织、所控制之后,就会生出“时间去哪儿了”的感受。而农业社会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一年四季就按着春分、谷雨来生活劳作,是不存在这种焦虑的。时间去哪儿了,是当下才有的焦虑。”贾樟柯说到。
《逢春》的主题,源于朋友们对二胎的讨论
在被问到他的片子是如何在平淡的内容中营造幽默感时,贾樟柯提到,在他写剧本的时候,就听到很多朋友在谈论二胎的问题,朋友之间的聊天有时候会有表演性,他的灵感来源于此。
“比如我有个朋友说他一个月赚多少钱,尿不湿要多少钱……其实他没有那么困难,而是朋友之间的一种互相调侃。它属于我能感受到的生活里面的美好。我以前的电影有很多沉重的话题,三峡啊拆迁啊……确实每个时代都有特别沉重的话题,很多艺术家首先被这些性命攸关的问题吸引。但是作为我们描述的对象--每个具体的人,他们都有他们自己的幽默、自嘲、介意和一种相互之间的慰藉……这样的一种生命力在里面。不应该在面对一个沉重的话题时改变人生存的主体面貌,我喜欢人物像日常的生活一样有他的多面性。”
不要怕犯错,年轻人是做不错的
有学导演的同学希望能从贾樟柯导演那里获取一些建议,他很认真地叮嘱道:“不管拍多大多小的东西,在自己的准备上、认识上,都把它作为一个目前阶段能够代表自己的作品,有这样一个专业的态度就是一个很好的保证。”接着又举了一个自己的例子,“我学电影之前学了一段时间美术,老师指导我们画素描。有的同学画得特别脏,因为不停地在改,有的同学画得很慢、很细致,但其实特别的呆板。老师就说了:你画就应该不怕画错。因为这一张素描,最主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有什么问题,而不是说你有多么了不起。”通过这个故事,他鼓励同学们认真、大胆地去做。“你的创作态度是要把它作为一个作品去做,但是创作的心情上你不用怕做错什么,年轻人做不错的,想怎么拍怎么拍。”
遗憾:19年的时间全部给了喜欢做的事情,但没有给喜欢的人
交流的最后,关于“时间去哪儿了”这个疑问,贾樟柯发出了自己的感慨:“我自己来说,我把太多的时间,几乎19年的时间全部给了我喜欢做的事情,但是没有给我喜欢的人,这是我的遗憾。”而在活动的最后,他也向同学们郑重承诺:“我们冬天见!我拍完《江湖儿女》就江湖归来,再和上海温哥华电影学院的同学们一起上课!”